華传媒綜合多維等媒体報導:世界矚目的金磚國家領導人第九次會晤已在中國廈門閉幕,會上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與印度總理莫迪(Narendra Modi)——兩個剛剛結束長達兩個月邊境對峙國家的領導人的會面格外引人矚目。
與之相比,習近平與俄羅斯總統普京(Vladimir Putin)的會面就顯得平常的多,但所透露出的資訊卻能讓包括印度在內的許多國家坐不住、睡不著。
據俄羅斯國際新聞社(RIA)報導,克里姆林宮多次強調“加強高科技領域的合作是中俄兩國的合作重點”,其中之一即是中國“北斗”導航系統(BDS)與俄羅斯“格洛納斯”導航系統(GLONASS)的合作,兩個導航系統的相容工作正在進行中。
讓某些國家坐不住的正是北斗與格洛納斯的合作項目,也有媒體指出印度之所以在8月底選擇從洞朗地區撤軍,北斗與格洛納斯的合作也是原因之一。
挑戰GPS唯有北斗 眾所周知,當今世界無論是軍事還是經濟、生活等領域都離不開導航定位,它關係到一個國家的命脈,而覆蓋全球的衛星定位導航系統可以說是一個國家國力的象徵。
全球超過兩百個國家和地區中,能夠躋身衛星定位導航俱樂部的僅4家。美國的全球衛星定位系統(GPS),俄羅斯的全球衛星導航系統“格洛納斯”,歐洲國家聯盟(EU,簡稱“歐盟”)的伽利略衛星定位系統(Galileo),中國的北斗衛星導航系統,四大衛星導航系統的背後是當今世界國際格局中的四強——美國、俄羅斯、歐盟、中國。
美國的GDS系統起步最早,1958年就開始研製GPS系統的前身“子午儀衛星定位系統”,1964年即投入使用。1960年代末,鑒於子午儀衛星定位系統的缺陷,美國軍方開始下一代導航系統的研製。1973年,該專案劃歸國防部下轄的衛星導航定位聯合計畫局(JPO)領導。1989年2月14日,第一顆GPS工作衛星發射成功。1993年底,由“21+3”顆衛星組成的GPS系統組網完成,實現全球定位導航。由於美國最早研製並將GPS系統投入實用,GPS幾乎成為衛星導航的代名詞,在全球佔據統治地位。 作為冷戰時期與美國全球爭霸的對手,1982年蘇聯也開始研製自己的衛星導航系統,並於1990年至1991年間建成具備覆蓋全球的衛星導航系統,這就是格洛納斯。格洛納斯系統最終完成的1990年至1991年間正是紅色蘇聯最後的時光,可以說格洛納斯是蘇聯留給俄羅斯最後的禮物,一件極為寶貴的禮物。蘇聯解體後,由於俄羅斯經濟困難,格洛納斯系統一度因年久失修處於崩潰邊緣,直到21世紀普京上臺後,在石油天然氣經濟的興盛下,經過十餘年的努力,到2010年10月才補齊了全球導航所需的24顆衛星。
1990年代,蘇聯解體後,美國的歐洲小夥伴們有了自己的想法,由德國、法國、義大利投資希望建立歐洲的衛星導航系統,並以義大利天文學家伽利略的名字命名。2002年時一度傳出,“由於美國的壓力以及經濟問題,伽利略系統的計畫‘接近死亡’”,但在“歐盟成員國認為,在政治衝突中擁有一個不會被美國輕易關閉的衛星定位授時系統是很重要的”共識下堅持了下來,目前仍在建設中。不過,由於伽利略系統希望向所有使用者提供超過GPS的定位精度,美國擔心會被其敵人使用,而始終對伽利略系統並不友好。甚至有美國官員暗示,一旦裝備伽利略系統的武器攻擊美軍,美國將考慮擊落伽利略衛星。
中國早在1970年代就開始研究衛星導航系統,被命名為“燈塔”計畫,幾乎與美蘇同時。但因為種種原因,直到1994年才正式開始北斗導航系統的研製,2003年才擁有了3顆衛星組成的北斗導航試驗系統。也就是在2003年,中國花費2.3億歐元(約合2.72億美元)買到了加入伽利略系統的門票。5年後,因受到排斥,不甘充當伽利略計畫“小夥伴”的中國毅然退出,“將推出北斗二代與伽利略定位系統競爭”。 其間甚至還鬧出了中國北斗系統搶奪伽利略系統頻段的新聞。國際電信聯盟(ITU)分配給北斗系統4個頻段——E1(1590MHz)、E2(1561MHz)、E6(1269MHz)和E5B(1207MHz),與伽利略系統使用或計畫使用頻段存在重合。國際電信聯盟頻段分配依照先佔先得原則,誰先使用就擁有該頻段的優先權。2007年,中國發射了第二代北斗系統第一顆衛星——試驗衛星北斗二號-M1,搶先佔據了上述4個頻段。在上述波段檢測到的信號不僅與伽利略系統計畫使用的頻段重合,與GPS系統的L波段也有小部分的重合。有媒體不無惡意地猜測,一旦中美敵對,美國干擾中國北斗系統,伽利略系統也會被殃及,美國很可能投鼠忌器,算是給北斗系統上了保險。
截至2012年底,第二代北斗導航系統已發射衛星16顆,實現了亞太地區的導航。2015年,第三代北斗導航系統首顆衛星發射入軌,標誌著由35顆衛星組成的第三代北斗導航系統開始建設,預計將於2020年實現全球覆蓋。 總體上來看,伽利略系統雖參與國家眾多,但各國意見不一,進度緩慢,法國甚至另起爐灶建了個“朵麗絲”衛星定位系統(DORIS);格洛納斯系統老舊,俄羅斯無以為繼,唯有中國的北斗系統在國家意志推動下高歌猛進,是唯一有機會挑戰美國GPS的全球衛星定位系統。
2016年中國北斗導航系統第23顆衛星發射現場
印度很受傷 作為曾經的超級大國,蘇聯至今仍被許多俄羅斯人懷念,它留給俄羅斯的是一副超級大國的骨架,但與這種超級大國骨架匹配的是一個不那麼強大的經濟體。 在蘇聯解體後很長一段時間裡,俄羅斯都只能依靠出賣蘇聯留下的老本維持,所謂的超級大國骨架在不斷坍塌。格洛納斯系統就是其中之一,俄羅斯根本無力維持,但它卻是俄羅斯手中為數不多的好牌,最好的選擇莫過於尋找合作夥伴。在世界範圍內,有意願、有實力又與俄羅斯友好的潛在合作夥伴僅中國與印度兩家,如果單從俄羅斯國家利益最大化考慮印度遠比中國合適。 然而,俄羅斯最終選擇了中國。
2014年,俄羅斯主管國防工業的副總理德米特裡·羅戈津(Dmitry Rogozin)在接受記者採訪時表示,中俄全球衛星導航系統可實現優勢互補。此前,中俄兩國已經簽訂《2013-2017年中俄航太合作大綱》,衛星導航位列其中。其後中俄雙方開始就兩大導航系統進行合作,並開始在對方境內互建地面站等基礎設施。根據雙方協定,第一階段,中俄分別在對方境內建造三座地面站。 通過合作,中國北斗系統將提前實現覆蓋全球的目標,俄羅斯格洛納斯系統也得以繼續維持,可謂雙贏。據俄羅斯媒體報導,“雙方已經將兩個系統覆蓋的範圍、運行條件、干擾的可能、對精度的影響等各方面進行了評估,發現兩個系統聯合運營時,精度比各自運營時提高不少”。精度是導航體系的生命,精度的提高對於軍事用途來說好處是顯而易見的,特別是衛星制導武器,打擊精度更高。
就在金磚峰會前,中俄下一階段的航太合作已經納入議程,俄羅斯航太政策研究所所長伊萬·莫伊謝耶夫(Ivan Moiseev)披露,“目前俄中已就‘格洛納斯’衛星定位系統資料修正合作達成協議”,《2018-2022年中俄航太合作大綱》也將於今年秋季簽署。俄羅斯媒體宣稱,“俄羅斯與中國一起,很快就會趕超並領先美國國家航空航天局(NASA)”。 印度大多數武器購自俄羅斯,其中的制導武器百分百配備格洛納斯導航系統,看到中俄如此合作,想必印度會很受傷吧! 印度與日本的衛星導航夢 除了上述四大系統,不甘平庸的地區性大國印度、日本也有自己的全球衛星定位導航系統夢。 日本的定位系統名為“准天頂衛星系統”(QZSS),2010年發射首顆衛星,將於2017年年底前再發射3顆衛星。日本的這一系統名字雖然很厲害——“天頂星”(出自日本動畫《超時空要塞》即《太空堡壘》中巨大外星種族“天頂星人”),但本質上只是一個依附於美國GPS系統的區域性“衛星擴增系統”,目的是提高GPS的定位精度,獨立服務時精度感人。
印度的定位系統名為“印度區域導航衛星系統”(IRNSS),目的是防止戰時無法獲取GPS信號。印度定位系統與中國北斗的發展路徑相似,第一步先建立覆蓋印度全境的“區域衛星導航系統”,第二步覆蓋全球。
2013年,印度第一顆導航衛星入軌,同年中俄航太合作大綱出爐,此時印度恐怕也有了防止戰時無法獲取格洛納斯信號的打算了吧。原計劃於2015年建成的區域導航系統,直到2016年4月第7顆衛星入軌才建成。至此,印度衛星定位系統進入第二階段,但進度似乎很慢。2017年8月31日,為替換出故障的2013年發射的第一顆衛星,印度用國產PSLV-C39型運載火箭進行了最新一次的導航衛星發射,但因整流罩在火箭上升過程中分離失敗導致衛星發射失敗。 這顆故障衛星一天不被替換,印度所謂的區域導航衛星系統也就一天不完整。相信在中俄導航系統合作深化,中印邊境懸而未決的大背景下,印度必將大力推進國產導航系統的建設,但路還很長。